(2015)梅刑初字第303号
——吉林省梅河口市人民法院(2016-6-17)
(2015)梅刑初字第303号
公诉机关：吉林省梅河口市人民检察院。
被告人：付某，男，1970年11月11日出生，汉族，初中文化，中共党员，梅河口市牛心顶镇牛心顶村村委会主任（2010年10月至2014年2月任牛心顶镇村镇建设办公室工作人员），住吉林省梅河口市；因涉嫌犯贪污罪，于2015年5月14日被梅河口市公安局刑事拘留，于2015年5月28日被执行逮捕，于2016年4月13日被本院决定取保候审。
辩护人：李晶，吉林金梅律师事务所律师。
梅河口市人民检察院以梅检刑公刑诉［2015］20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付某犯贪污罪，于2015年8月20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经审查于同日受理，依法适用普通程序，组成合议庭，于2015年9月21日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案件审理期间，因法律适用发生变化，本院对本案进行了延期审理。梅河口市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张维忠、王梦诗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付某及辩护人李晶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梅河口市人民检察院指控：2013年至2014年期间，被告人付某利用经办危房改造相关手续的便利条件，变造赵某某名下的农村危房改造分户档案，骗取国家危房改造资金4万元，据为己有；在为姜某、刘某某办理危房改造相关手续过程中，被告人付某利用为二人开立银行账户并持有存折的便利条件，擅自支取国家拨付给二人账户中的5000元和6000元，以办房照费用为由不予交付（办房照所需费用分别为999元和2496元）。
公诉机关认为，被告人付某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以骗取、侵吞手段非法占有公共财物，其行为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八十二条之规定，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当以贪污罪追究其刑事责任。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二条之规定，提请法院依法判处。
被告人付某辩称姜某、刘某某是其打电话经他们同意帮忙办理的房产证，是经他们同意把钱取出来的；4万元中的1.2万元用于支付了饭费；对其他事实无异议。
被告人付某的辩护人提出以下辩护意见：一、1、付某从刘某某、姜某的存折中取出的钱款不属于公共财产，不应计入贪污数额。二人的危房改造项目真实存在，付某未采取伪造、变造等方式套取补助款；补助款一经打入个人账户，即视为交付，款项性质已从国家财产转化为个人财产。2、伪造赵某某名义套取的补助款中的1.2万元因公垫支，不应计入贪污数额。二、付某认罪态度较好、积极退赃、确有悔改表现、犯罪情节较轻、主观恶性及社会危害性较小、系初犯，应予从轻处罚。综上，应以《刑法修正案（九）》为依据，对其定罪免处或判处缓刑。
经审理查明：
2013年至2014年，被告人付某在担任梅河口市牛心顶镇村镇建设办公室工作人员期间，利用经办危房改造相关手续的便利条件，变造牛心顶村村民赵某某名下的农村危房改造分户档案，套取国家危房改造资金4万元，据为己有；利用为野猪河村村民姜某、牛心顶村村民刘某某开立危房改造补贴资金银行账户而持有存折的便利条件，擅自从存折上分别支取国家拨付的补贴资金5000元和6000元，以办理房产证需要费用为由拒绝交付（所需费用分别为999元和2496元），据为己有。
案发后，被告人付某向梅河口市人民检察院退缴全部涉案赃款人民币5.1万元。
上述事实，有下列经庭审举证、质证的证据予以证实：
书证
1、情况说明，证明梅河口市牛心顶镇党委于2010年10月20日研究成立镇村管理办公室，主要负责镇村规划、住宅审批、环境卫生、征地动迁，抽调付某等人为镇村办成员；镇党委于2014年2月16日研究决定辞退付某；付某于2013年4月当选牛心顶村村委会主任。
2、会议记录，证明牛心顶镇党委于2010年10月20日成立镇村办，付某为镇村办成员。
3、吉林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吉林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吉林省财政厅于2013年8月5日联合下发了关于落实吉林省2013年农村危房改造实施方案的吉建村〔2013〕30号文件。
4、存款明细帐、取款凭证、挂失申请书及存折明细，证明赵某某存折中1.2万元和2.8万元分别于2014年1月29日和5月10日被支��；刘某某存折中6000元于2014年1月29日被支��；姜某存折中5000元于2013年7月30日被支取。
5、牛心顶镇村办关于姜某、刘某某办理房产证费用缴纳明细说明，证明姜某、刘某某需缴纳费用分别为999元和2496元。
6、说明，证明牛心顶镇村办未查到野猪河村二组村民姜某在危房改造中办理房产证的缴费票据。
7、情况说明，证明梅河口市牛心顶中心国土资源管理所在危房改造中未收取姜某任何费用；根据吉省价经字[2001]35号文件有关规定，农民新建、扩建房屋，国土部门除收取5元工本费外不收取任何费用。
8、农村危房改造分户档案，证明吴某某及妻子赵某某在梅河口市农村危房改造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均有农村危房改造分户档案。
9、牛心顶镇村办支出及工资单据，证明梅河口市牛心顶镇财政所核算的镇村建设办公室支出及工资发放情况。
10、罚没扣押财物清单，证明付某于2015年7月7日向检察机关退缴涉案赃款人民币5.1万元。
二、证人证言
1、冯某某证言：2011年8月至2013年10月任牛心顶镇副镇长期间协助镇长分管乡建、土地工作；镇村办成立于2010年，人员都是抽调的村干部，韦某某任主任，李某某任副主任，付某是工作人员，韦某某、付某管业务，李某某负责下乡时开车；为建设局村镇处给农民办房照，建设局给部分代办费，镇村办自收部分配套费，收入支出均由镇财政所记账；镇村办不存在用补助款作费用的情况，补助款直接打入享受补贴农民的折上，专款专用；镇村办自收自支，收入存入财政所账户，开支时履行正常手续；我分管这几年，只发了部分工资，垫付的费用等乡建有钱时给报；镇村办所有支出走财政账，所有开销都记账了。
2、韦某某证言：牛心顶镇于2010年秋成立镇村办，抽调我任主任、李某某任副主任、付某任办公室成员；2012年开始有危房改造政策，镇村办负责实施，付某负责建档、报送材料，镇村办公章在付某手里；不知道付某以赵某某名义领取了危房补助；镇村办有招待费等需要处理，但未商议过用危房补助解决招待费等不足的事，自己可先垫付，乡里有钱时再给报；危房补助对象包括低�；�、五�；�、残疾人贫困户和一般困难户；办房照每平方米需费用八块零三分，超建费用每平方米不到三十块钱；土地每平方米一块一毛多（按宅基地面积计算），由土地所收��；给建设局村镇处代办业务，建设局按批件数量拨付经费，我们还收取部分建房配套费，收入和支出走镇财政，实行报账制，财政所记账；镇村办有人员工资、办公费、车油费及少量招待费，招待费一年几千块钱，都走财政帐处理，未用危房补助处理过招待费、工资和奖金；2012年之前发过部分工资，镇村办解散时，还欠每人工资6万元，等乡建有钱了，补发工资，所欠费用也会报销；付某未给垫付过工资，工资、奖金走的财政账，我们自收自支，2012年之前收了部分配套费，建设局给了部分代办费，发了部分工资，2013年以后没有收入，未发工资；没有收入和支出不入账的情况，收款都让付某进账了，支出时正常履行手续。
3、李某某证言：约在2010年4月至2013年9月被抽调为镇村办（乡建）任副主任，成员有韦某某、付某，韦某某负责全面工作，付某负责报件（建档案），我负责下乡时开车，业务基本上由付某负责处理；共发工资1.3万元，2011年财政给了3000元，2012年1月给了两个5000元，用乡建收的2万多元配套费发的；违建也收取部分费用，建设局村镇处每年给点返点钱，都由付某负责，不存在用危房改造补助支付费用的情况。
4、王某某证言：2012年2月28日至2013年6月在牛心顶镇土地所工作期间，付某是乡建助理；付某找过我给他人办理土地手续，都领他去政务大厅办理和交钱；不认识姜某，付某未给过1300元钱用于给姜某办土地证。
5、赵某某证言：付某是我丈夫吴某某的外甥；2013年秋，国家补助危房改造款4万元，款项打入吴某某名下的低保折上了；我家只得过补助款4万元；2014年5月，付某说我有个折的密码忘了，让我跟他去信用社，去了以后，信用社给了一个单子，他填完以后，把钱取出来揣自己兜里了，把折给我以后，我就回来了；付某就找我去过一次，不清楚一月份是谁取的钱；建房需办房照，所以我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始终在镇里；档案（赵某某）中危房改造申请书上的名字不是我签的。
6、吴某某证言：付某是我外甥，系我村村长；好像是2013年下半年申请的危房改造，第二年打的款，打入我的低保折上了，分两批打的，第一次1.2万元，第二次2.8万元；不清楚赵某某申请危房改造的事，记得一天下地干活回来，赵某某跟我说小瑞来了，给办了个存折，和他一起去信用社取钱了，钱让他揣兜里了；档案上赵某某签名写错了，还有改动，应该不是我妻子签的，里面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应该是我妻子的，照片中改造前后的房子及档案中的低保证、土地证、房产证不是我家的。
7、刘某某证言：2013年申请了危房改造；2万元补助分两批打入信用社存折，第一次6000元直接给付某了；有一次付某打电话说钱下来了，当时没交办房照和超建的钱，超建每平方米应交三十多块钱，超了三十多平方米，应该交1000块钱左右，便跟付某说这钱直接顶办房照和超建的费用，6000块钱可能用不了，让付某取就是让他把钱拿着，算是感谢他；折是镇里负责办的，开始在付某那里，后来才发给我们。
8、姜某证言：2012年听说有建房补贴，我找到村书记说我要盖房，过了一段时间，他让我把户口本和身份证交到镇里，当时付某在镇村办，就交给他了，之后我就外出打工了；2013年一天，我母亲打电话说镇里给个存折，钱取出来了，但少了6000块钱；打工回来后，有一次碰见付某，问他危房补贴款的事，他说正常给1万元，多争取了点，办房照花了一部分，我说办房照花不了这么多，我俩就吵了几句。
三、被告人付某供述
2008年7月至2010年任牛心顶村村长；牛心顶镇村办成立时被抽调为工作人员，2012年11月开始负责房屋报件，2013年继续任牛心顶村村长，2014年2月镇村办解散；符合农村危房改造条件的家庭只能享受一份补助，符合低�；�、五�；�、残疾人家庭条件的国家补贴4万元，一般困难户补贴2万元；其舅舅吴某某是低�；�，可申请一份危房补助，但我用吴某某及其妻子赵某某名字做了两份危房改造档案，多得补助4万元；领取补贴需申请人的存折，就让赵某某去信用社办张存折给我了；2014年1月，镇财政所把第一次危房补贴打入存折，我把1.2万元补贴款取了出来，2014年春节前用于还镇村办欠的餐费了；2014年四五月份，第二次补贴下来，我去取钱，忘了密码，找赵某某一起去挂失，重设了密码，2.8万元补贴款取出后被我花掉了。
本院认为，被告人付某在从事国家公务活动期间，利用职务便利条件，非法套取、截留国家公共财产，数额较大，其行为已构成贪污罪，公诉机关指控罪名成立，本院予以支持。被告人付某利用办理补助资金银行存折便利条件截留的钱款，此前虽由财政账户转入补助对象个人账户，系其从个人账户中支取，但存折尚未也一直未实际转移交付给补助对象，该存折在发放前由付某代表国家机关实际支配控制，存折上的钱款此时属于国家机关管理中的私人财产，该款应以公共财产论，付某擅自支取存折上钱款的行为已构成贪污，所支取钱款应计入贪污数额，付某关于支取该款已经刘某某、姜某同意的辩解理由不影响该款在法律属性上的认定，对辩护人提出的付某支取的该款不应计入贪污数额的辩护意见，本院不予采纳；付某利用职务便利条件以赵某某名义套取的钱款，系来源于国家的公共财产，系其通过虚构事实的欺骗手段取得，付某该行为亦已构成贪污，付某关于该款用途的辩解理由亦不影响该款在法律属性上的认定，对辩护人提出的该款中的1.2万元不应计入贪污数额的辩护意见，本院不予采纳；农村危房改造补助工程是国家针对农村贫困家庭推行的一项利国惠民的扶贫政策，目的是从物质水平上增强我国农村贫困家庭应对突发自然灾害的预防及控制能力，付某利用从事国家公务活动的职务便利条件贪占该项工程补助资金的行为，具有严重的社会危害性和危害后果，具有其他较重情节，对其应从严惩处，对辩护人提出的建议对其定罪免处和适用缓刑的辩护意见，本院不予采纳；付某案发后如实供述主要犯罪事实，退缴全部涉案赃款，具有悔罪表现，对其从轻处罚，对辩护人提出的付某具有从轻情节的相关辩护意见，本院予以采纳。综上，根据被告人付某的犯罪事实、性质、情节以及对社会的危害程度，依据刑法“从旧兼从轻”原则，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刑法修正案<九>）第三百八十二条、第三百八十三条、第五十二条、第五十三条、第六十四条、第六十七条第三款、第九十一条和第九十三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人付某犯贪污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一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十万元(已缴纳一万元)。
（刑期自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先行羁押十一个月<自2015年5月14日起至2016年4月13日止>，即所判刑期已执行完毕；未缴纳罚金九万元于判决生效后立即缴纳。）
二、被告人付某退缴的涉案赃款人民币五万一千元由梅河口市人民检察院依法没收，上缴国库。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之次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吉林省通化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两份。
审判长 王光庆
审判员 侯 良
审判员 甘 甜
二〇一六年六月十七日
书记员 丁 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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