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濉刑初字第00243号
——安徽省濉溪县人民法院(2015-9-8)
（2015）濉刑初字第00243号
公诉机关安徽省濉溪县人民检察院。
被告人姬某某，男，1946年3月7日出生于安徽省濉溪县，汉族，农民，住濉溪县。因涉嫌犯故意伤害罪于2015年2月3日被濉溪县公安局刑事拘留，同年3月12日经濉溪县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同日由濉溪县公安局执行逮捕。现羁押于濉溪县看守所。
辩护人姬广贤，安徽胜方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高某，女，1946年8月18日出生于安徽省濉溪县，汉族，农民，住濉溪县。因涉嫌犯故意伤害罪于2015年2月3日被濉溪县公安局刑事拘留，同年3月12日经濉溪县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同日由濉溪县公安局执行逮捕。现羁押于淮北市第二看守所。
辩护人徐曼，安徽胜方律师事务所律师。
濉溪县人民检察院以濉检公诉刑诉（2015）186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姬某某、高某犯故意杀人罪，于2015年6月16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15年7月23日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濉溪县人民检察院指派代理检察员张雪君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姬某某及其辩护人姬广贤，被告人高某及其辩护人徐曼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濉溪县人民检察院指控：被告人姬某某、高某因无法忍受其子姬某辛（1976年8月2日出生）长期打骂及其他恶行而产生将姬某辛杀死之念。2013年10月24日22时许，被告人姬某某趁姬某辛酒后熟睡之际，先用抓钩、䦆头击打姬某辛头部，后又与被告人高某一起用绳子勒住姬某辛脖子，直至其死亡。后姬某某在其院中西南角挖坑将姬某辛尸体掩埋。
公诉机关为支持其指控，向本院提供了被告人供述、证人证言、现场勘查笔录及照片、鉴定意见、到案经过、户籍证明等证据，据此认为被告人姬某某、高某的行为已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之规定，应以故意杀人罪追究其刑事责任。提请本院依法判处。
二被告人对公诉机关指控不持异议并自愿认罪。
被告人姬某某的辩护人姬广贤提出：被害人姬某辛在本案中存在重大过错；姬某某具有自首情节、无犯罪前科，且系出于义愤杀人，犯罪情节较轻，建议对姬某某在有期徒刑五年以下量刑。
被告人高某的辩护人徐曼提出：被害人姬某辛在本案中存在重大过错；高某具有自首情节、系从犯、无犯罪前科，建议对高某在有期徒刑五年以下量刑并适用缓刑。
经审理查明：被告人姬某某、高某夫妇因无法忍受其子姬某辛长期打骂、猥亵等恶行，而产生杀害姬某辛之念。2013年10月24日晚，姬某辛在濉溪县临涣镇徐庙村姬某某家中，再次无故殴打高某。姬某某遂与高某商议杀死姬某辛。当晚22时许，姬某某趁姬某辛在其家中酒后熟睡之际，用抓钩、䦆头击打姬某辛头部，后又与高某用绳子勒住姬某辛颈部，致姬某辛死亡。后姬某某在其院中西南角挖坑将姬某辛尸体予以掩埋。经法医鉴定，姬某辛因头部被具有一定尖端、直径大于等于1.3cm、具有一定质量的金属类物体击打致颅脑损伤而死。
另查明：2015年2月3日，濉溪县公安局民警在姬某某家中将二被告人传唤到案，二被告人到案后如实供述了上述犯罪事实。
上述事实，有经庭审举证、质证的下列证据证实，本院予以确认：
1、受案登记表、立案决定书：2015年2月2日，匿名举报称姬某某、高某有杀人嫌疑。同年2月3日濉溪县公安局予以刑事立案。
2、现场勘查笔录及照片：案发现场位于濉溪县临涣镇徐庙村姬庄姬某某家中。公安机关在案发现场提取血样物质及刮擦痕迹。
3、鉴定结论：
（1）淮北市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淮）公（刑）鉴（DNA）字（2015）34号法庭科学DNA鉴定书：①送检“案发现场提取墙上血迹01”检出人血及基因型；同“现场提取男尸肋软骨”15个STR基因型一致，似然比率为：2.3280×1018。
②送检“案发现场提取墙上血迹02”检出人血及基因型；同“现场提取男尸肋软骨”11个STR基因型一致，似然比率为：3.1155×1012。
③姬某某是送检“现场提取男尸肋软骨”所属个体的生物学父亲的相对机会为99.9999％。
（2）淮北市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淮）公（刑）鉴（理化）字（2015）13号物证检验报告：在送检检材编号为HBXKS-JC-LH-2015-0013-001和HBXKS-JC-LH-2015-0013-002的检材中均未检出常见有机磷类农药成分。
（3）法医学人尸体检验鉴定书：因尸体高度腐败，死者姬某辛的死亡原因，不排除被他人用具有一定尖端、直径大于等于1.3cm、具有一定质量的金属类物体作用于头部致颅脑损伤死亡的可能性。
4、到案经过：2015年2月3日，濉溪县公安局民警在姬某某家中将二被告人传唤到案。
5、户籍信息：证明二被告人及被害人年龄等身份情况。
6、前科证明：二被告人无犯罪前科。
7、病案：2013年7月24日，高某因股骨粗隆间骨折在濉溪县第四人民医院住院治疗，同年8月11日出院。
8、濉溪县公安局刑事侦查大队情况说明：证实举报人不愿意泄露身份。
9、证人姬某甲的证言：其与姬某辛均系姬某某、高某之子。弟弟姬某辛平时作恶闹事，不孝顺，无端向父母索要钱财，经常酒后滋事，无故殴打父母，曾把高某的腿打断。姬某某就把姬某辛打死了。高某腿断后，姬某辛不仅阻止送医院治疗，在高某住院后，姬某辛酒后吵闹高某。
10、证人姬某乙的证言：其系姬某某、高某之女。2014年夏季得知弟弟姬某辛（金玉）被姬某某杀死之事。姬某辛平时不务正业，经常酒后滋事，忤逆父母、殴打父母。姬某辛曾于酒后对其骚扰，被其挣脱，后只能趁姬某辛不在家时才敢回娘家。2013年姬某辛将高某的腿打断，其到医院见姬某辛摇晃高某的腿，不让她安心治疗。
11、证人张某的证言：其系姬某甲之妻。听姬某甲说姬某某将姬某辛打死。姬某辛平时不孝顺父母，经常对父母殴打、辱骂，还无故殴打同村村民，借机讹诈他人钱财。姬某辛猥亵高某，还将她的腿打断，并阻止她去医院治疗。
12、证人赵某的证言：其系徐庙村姬庄村民。姬某辛经常酒后滋事，无故殴打他人�；咕４蚋改�，曾把把高某的腿打断，对父母不孝顺。听说姬某辛还猥亵过高某。
13、证人姬某丙的证言：姬某辛喜欢酒后滋事，经常无故殴打他人，对父母经常打骂，不孝顺，还经常讹诈同村村民。2013年姬某辛将高某的腿打断，还不让她去医院治疗，高某躺在三轮车里，他还摇晃三轮车。
14、证人姬某丁的证言：其系徐庙村姬庄村民。姬某辛平时表现极坏，曾先后讹过姓罗的男子、姬广坤、姬某庚的钱�；咕４蚵罡改�。2013年夏天姬某辛将高某的腿打断，且不让她去医院治疗，还摇晃高某的床不让安心治疗。姬某辛还猥亵过高某。
15、证人姬某戊的证言：其系徐庙村姬庄村民。姬某辛为人太坏、做事太恶。平时打爹骂娘，高某的腿都被打断，姬某某要带高某去医院，姬某辛还进行阻止，经常问高某阴茎硬了怎么办，还要把高某以8000元卖给其父亲姬长军。
16、证人姬某己的证言：其系徐庙村姬庄村民。姬某辛平时太恶，不是打他家人就是打别人，还把高某的腿打断，不让去医院治疗。姬某辛还猥亵高某，并要将高某卖掉。
17、证人徐某的证言：其系徐庙村徐庙西队村民。姬某辛为人作恶多端，民愤极大。经常讹人钱财，不给就打人�；勾蚵畹�，高某的腿被打断。姬某辛曾要把高某卖掉，还猥亵过高某。姬某辛为要酒喝对其实施殴打。
18、证人姬某庚的证言：其系姬某某、高某之子。弟弟姬某辛平时对父母不好，酒后经常滋事。2013年，姬某辛将高某的腿打断，还不给治疗。因父母之事与姬某辛打过架，被他讹诈1.2万元。
19、被告人姬某某的供述：其与高某系夫妻，共生育姬某庚、姬某甲、姬某辛、姬某乙等子女。2013年农历9月20日，白天姬某辛打其与高某，晚上趁姬某辛酒后熟睡之际，其与高某商议将他杀死。22时许，其让高某离家后即用抓钩、䦆头击打姬某辛头部。高某返回家后，二人又用绳子勒住姬某辛脖子，致他死亡。姬某辛不务正业，经常喝酒滋事，殴打其与高某。姬某辛将高某的胯骨摔断后还不让去医院治疗。住院期间姬某辛还打高某，这件事让其坚定了杀他的决心。姬某辛还想强奸他姐，还给别人说要把高某卖掉。姬某辛经常与人打架，借机讹诈钱财。
20、被告人高某的供述：其与姬某某系夫妻，共生育姬某庚、姬某甲、姬某辛、姬某乙等子女。姬某辛经常对其与姬某某殴打、辱骂，2013年打断其腿给并阻止其到医院治疗。同年9月的一天晚上，姬某辛到其家要钱买酒无果又对其实施殴打，打过后又去喝酒，还让姬某某为他买啤酒。姬某辛喝过啤酒后就睡觉了。姬某某趁他睡着之际与其商议要将姬某辛杀死，并让其先行离开家，后其返回家后与姬某某用绳子勒住姬某辛脖子，直至姬某辛没有气息。其与姬某某把姬某辛埋在院子里。姬某辛平时好吃懒做，喜欢喝酒、赌博，没钱就找其二人要，不给就要被打；在外边借打架来讹人钱财。姬某辛经常对其侮辱、猥亵，多次面朝其小便、观看其上厕所。
本院认为：被告人姬某某、高某不满其子恶行，出于义愤，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二被告人行为均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公诉机关指控罪名成立。在共同犯罪中，二被告人积极实施犯罪行为，均起主要作用，均系主犯，应按所参与的全部犯罪处罚。辩护人关于高某系从犯的辩护意见与查明事实不符，本院不予采纳；相对于姬某某而言，高某犯罪作用相对较轻，可比照姬某某从轻处罚。本案被害人姬某辛长期无端滋事、对父母打骂、猥亵，其行为严重违背伦理道德，有严重过错。被告人姬某某、高某基于义愤将其杀害，应属于情节较轻。二辩护人关于姬某某、高某犯罪行为属于情节较轻的辩护意见，本院予以采纳。二辩护人关于被告人具有自首情节的辩护意见，与本院查明事实不符，本院不予采纳。被告人姬某某、高某归案后如实供述犯罪事实，系坦白，依法从轻处罚。根据高某的犯罪情节和悔罪表现，没有再犯罪的危险，宣告缓刑对所居住社区没有重大不良影响，予以宣告缓刑。案经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二十六条第一、四款，第六十七条第三款，第七十二条第一款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人姬某某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
（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5年2月3日起至2019年2月2日止。）
二、被告人高某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五年。
（缓刑考验期限，从判决确定之日起计算。）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直接向安徽省淮北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审 判 长 仝传伟
审 判 员 张占楼
人民陪审员 张裕林
二〇一五年九月八日
书 记 员 翟会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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