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台椒商初字第588号
——浙江省台州市椒江区人民法院(2013-9-3)
台州市椒江区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决 书
�。�2013）台椒商初字第588号
原告：黄××。
原告：杨甲。
两原告共同委托代理人：王×。
两原告共同委托代理人：卢甲。
被告：杨乙。
被告：邬××。
两被告共同委托代理人：金××。
两被告共同委托代理人：应××。
原告黄××、杨甲为与被告杨乙、邬××民间借贷纠纷一案，于2013年3月25日向本院提起诉讼，本院于同日立案后，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13年5月13日、7月16日两次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原告黄××，两原告的共同委托代理人王×，两被告的共同委托代理人金××、应××到庭参加了两次庭审；两原告的共同委托代理人卢甲到庭参加了2013年5月13日的庭审。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告黄××、杨甲共同起诉称：两原告系夫妻关系，与两被告系朋友。自2010年至2012年3月20日期间，被告杨乙、邬××多次因经营需要向两原告借款，累计借款约11000000元。两被告均未向两原告出具书面借据，双方口头约定利息为月息3%。两被告向两原告借款后曾向两原告支付了部分利息，并返还部分借款本金。2012年上半年，原告黄××迫于原告杨甲的压力，要求两被告出具尚未返还的4700000元借款的借条，被告杨乙于2012年11月向原告黄××补充出具了一张借款日期为2012年3月20日，借款金额为1800000元的借条，但对其余尚未返还的2900000元借款，一直拒不出具借条。两原告多次向两被告催要所借款项，两被告拒不偿还4700000元借款。2013年2月6日，两被告向两原告返还了500000元借款，并将原1800000元的借条收回，重新出具了一张落款时间为2012年3月20日，借款金额为1300000元的借条。尚欠的4200000元借款及利息，两被告拒不偿还。现请求判令：两被告向两原告返还借款本金4200000元及利息（自2011年10月10日起按月利率3%计算至判决确定给付之日止）。
被告杨乙、邬××共同答辩称：原告的诉讼请求不符合客观事实，其主张要求两被告返还欠款4200000元及利息并无充分证据，理由如下：两被告曾向两原告借过款项，借款金额为1800000元，借款时间为2012年3月20日。后两被告返还了500000元，至今尚欠两原告1300000元。原告主张的自2011年10月10日起按月利率3%计算的利息与借款时间并不相符合，也没有证据证明双方已就利息达成了合意。原、被告系朋友关系，平时原告黄××在被告杨乙的帮助下已经取得很多收益，因此两原告借给两被告的款项均没有利息约定。另外的2900000元，双方并没有达成任何借款合意，两原告也没有提供证据证明。
原告黄××、杨甲为证实其诉讼主张，当庭宣读并出示了下列证据：
一、两原告身份证及结婚证及两被告人口信息表各一份，证明原、被告的主体适格。
二、结婚登记审查处理表一份，证明被告杨乙、邬××于2003年1月3日登记结婚的事实。
三、2012年3月20日杨乙出具的借条一份，证明两被告向两原告借款4200000元，其中只有1300000元借款有借条的事实。
四、存款凭证十六份，证明两原告通过银行将借款汇给两被告的事实，另外除本案借款以外，原、被告间尚有其他的往来款项。
五、证人陶某某出具的证明一份，证明原告黄××外甥女陶某某于2011年10月14日替黄××汇给被告邬××1000000元的事实。
六、录音资料及光盘三份，证明被告杨乙、邬××尚欠两原告4200000元，其中2900000元的借款没有出具借条的事实。
七、证人陶某某出庭作证的证言：原告黄××系本人姨妈，本人曾经帮助黄××汇1000000元到被告邬××的帐户。该1000000元系原告黄××所有，本人只是帮忙转一下，本人与两被告之间并无借贷关系。
八、证人徐某某出庭作证的证言：本案原告黄××的三次录音，本人均系在场人，包括2012年11月，被告补充出具给原告落款时间为2012年3月20日的1800000元借条；2013年2月6日，被告邬××返还给原告500000元，并将1800000元借条原件收回，重新出具1300000元的借条。但本人对于被告杨乙为什么不愿出具2900000元借条给原告黄××并不清楚。本人前几年曾与原告杨甲合伙做过新生铁生意，最近几年因为生意难做，就没有继续了，现与两原告之间并没有合伙关系。2012年下半年，被告杨乙向原告黄××出具1800000元借条时，由于原告杨甲生意较忙，原告黄××不会开车，便由本人开车送她去被告杨乙在杨丙五角厂的办公室，至于具体谈的内容，本人记不清楚。当时有听他们说过4700000元借款的事情，出具的借条，本人也确实看到。第一次谈话录音是用手机录的，另一次本人在厂里看见原告黄××打电话，至于原告黄××打电话说什么内容，本人并不知道，是原告黄××打完电话后告诉本人的。只听黄××向被告说过“你欠我的钱没有打借条，你何时打借条给我”等内容，好像是有4700000元借款存在。至于第三次被告杨乙返还给原告黄××500000元，本人系在场人，也算是个中间人。
经质证，两被告对于两原告提供的证据一、二无异议。对证据三，借条的真实性无异议，但认为该证据只能证明2012年3月20日，两被告向两原告借款1800000元，已返还500000元，尚欠1300000元的事实。不能证明总借款4200000元，只有其中1300000元出具了借条的事实。从原、被告出具借条的时间以及后来两被告返还给两原告500000元，并重新出具1300000元借条的情况来看，也说明双方之间只存在1300000元借款的事实。如果原告与被告间还存在其他借款，两原告在收回500000元后，断不可能同意两被告收回1800000元的借条原件，这不符合常理。另本案的借款从借条的内容来看，也没有利息的约定。证据四，原告提供的存款凭证其中有十二份存款凭证均为复印件，对这些证据两被告对其真实性有异议。证据五，陶某某所汇的1000000元，两被告确实收到了，但这1000000元与本案借款没有关系。证据六，原告提供的录音资料并不完整，仅是摘录了有利于原告的内容。两被告对录音的真实性无异议，但认为其提供的书面整理材料与录音的内容并不完全一致。原、被告之间款项往来的经手人均为被告邬××，被告杨乙对上述款项并不清楚。从录音反映被告杨乙明确承认1800000元系其向原告黄××借款，其他的2900000元款项系被告杨乙的兄弟杨丁向原告黄××所借，被告杨乙仅是具体的经手人，被告杨乙在谈话录音中明确表示对2900000元的款项是不予认可的。另外，三次录音的时间并不确定，录音资料不能证明原告所要证明的事实。证据七、八，两被告认为该证言不能证明原告的待证事实。两被告向法院提供2011年10月14日500000元的银行补单，该补单显示该账户即为证人徐某某的账户，这充分说明证人徐某某与两原告之间明某某在共同利某某系。
被告杨乙、邬××为证实其抗辩主张，当庭宣读并出示了下列证据：
一、中国工商银行个人业务凭证四份、浙江泰隆商业银行网上银行电子回单三份、台州银行通存业务现金存款凭证一份、中国工商银行个人业务凭证两份、中国工商银行台州经济开发区支行客户回单副本一份计十一份、个人银行凭证十七份，证明在两原告款项汇入被告邬××账户以后，被告邬××经手及还款的事实。作为被告杨乙并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是原告与何人之间发生借贷关系，返还给两原告的款项金额已经远远超过两原告汇给两被告的金额，两原告汇入被告账户按其所称为11000000元，而两被告提供的还款凭证的金额已近20000000元。从双方款项往来的情况来看，只能证明两原告借款给案外人，其款项确有经过被告邬××的账户，但借条均由其他借款人向两原告出具，与两被告无关。
二、浙江泰隆商业银行特种转账贷方传票补2010年10月14日的回单一份，这份回单的汇款人系证人徐某某，是原告杨甲通过徐某某的账户汇款给被告邬××500000元，该证据证明证人徐某某与本案有利害关系的事实。
经质证，两原告对于两被告提供的证据一，认为其中网上银行的三份电子回单均没有原件，对真实性有异议，且收款人为杨戊，不是本案的当事人，与本案没有关联性；2011年3月5日1010000元、2012年3月28日1016000元、2011年5月8日555000元，收款人均为杨戊，与本案没有关联性；对2011年10月16日500000元、2012年5月17日72000元、2012年5月18日270000元、2012年9月8日342000元的汇款凭证真实性无异议，对两被告在二次庭审期间提供的362400元、827200元、555000元、444600元的银行汇款凭证的真实性也无异议；2012年9月8日342000元凭证，汇款人为杨己与本案没有关联性。综上，这些银行汇款凭证并不能证明两被告的待证事实，而且通过汇款金额带有零头这一事实来看，能够证明双方之间是有利息约定的事实。2013年2月6日金额为500000元，付款人为邬××、收款人为卢乙的银行电子回单，恰恰能证明原告提交录音资料的真实性，并且也能证明当时的录音时间为2013年2月6日。对证据二的真实性无异议，对关联性有异议，认为不能证明两被告所要证明的事实。两被告认为徐某某与两原告有利害关系，不能作为证人，仅是两被告的假想，两被告也没有提供证据证明原告与徐某某有利害关系。
本院认证：两被告对于两原告提供的证据一、二无异议，本院予以采信。证据一能够证明原、被告的主体适格。证据二结合两被告的自认事实，能够证明被告杨乙、邬××系夫妻关系的事实。证据三，两被告对借条的真实性无异议，本院对该借条的真实性予以确认，能够证明2012年3月20日，被告杨乙出具借条一份给原告黄××，借款金额为1300000元的事实。证据四，均系银行存款、汇款凭证，虽然部分为复印件，但在复印件上加盖有银行的印章，以表明与原本核对无异。故对于上述银行凭证，本院予以采信。上述存、汇款凭证结合证据五证人陶某某的证言能够证明自2010年10月13日起至2012年3月26日，两原告共计存、汇款给两被告8700000元的事实。证据六系录音资料，两被告对其真实性无异议，本院对该证据的真实性予以确认。通过对三份录音资料进行审查，被告杨乙通篇均没有承认尚欠原告4200000元的事实。虽然在录音中被告杨乙承认收到了原告另外2900000元款项，但始终认为该款项自己仅仅是经手，实际款项是借给其兄弟杨丁的。故仅凭录音资料不足以证明两被告向两原告借款4700000元，至今尚欠4200000元，其中2900000元借款没有出具借条的事实。证据七结合证据五能够证明陶某某于2011年10月14日汇给被告邬××的1000000元应为原告黄××所有的事实。证据八系证人证言，原告据此证明被告杨乙尚欠两原告2900000元未出具借条的事实。本院认为：借据是证明双方存在借贷合意及借贷关系实际发生的直接证据，具有较强的证明效力。在没有出具借据的情况下，仅凭证人的证言不足以证明借款及欠款的事实。原告在没有其他证据加以佐证的情况下，该证人证言的证明效力较小，不能形成确信，本院不予采信。两被告提供的证据一系银行存、汇款凭单，经审核，具有真实性，应予采信。其中汇款人杨己为两被告的儿子，杨戊为两原告的儿子，2013年2月6日，被告邬××汇给案外人卢乙的500000元已经转交给两原告，这些事实均已为原、被告所确认。案外人杨己、杨戊的汇款及收款行为在无其他证据加以证明的情况下，应当认为系家事代理行为，上述两人的汇款、还款及案外人卢乙转交的500000元应当计入原、被告之间的汇款、还款总额。故被告提供的证据一能够证明2010年10月22日起至2012年9月8日，两被告共计存、汇款给两原告19092000元的事实。证据二，两原告对其真实性无异议，本院对真实性予以确认。该证据再结合证人徐某某自认原告黄××三次录音时均系在场人的事实，能够确定证人徐某某与两原告的关系较为紧密，可能有一定的利害关系。
据此，本院认定本案事实如下：原告黄××与杨甲、被告杨乙与邬××各系夫妻关系。两原告与两被告之间存在着长期经济往来关系。2012年3月20日，被告杨乙向原告黄××出具一张借条，借款金额为1800000元。2013年2月6日，两被告返还给原告黄××500000元借款，并将原1800000元借条收回，由被告杨乙重新出具了一张落款时间为2012年3月20日，借款金额为1300000元的借条。上述1300000元借款两被告至今未还。
本院认为：两原告与两被告之间1300000元的借款合同系双方当事人的真实意思表示，应为有效。被告杨乙、邬××至今尚欠1300000元未能及时返还的行为构成违约，应当承担继续履行的违约责任。由于原告提供的1300000元借条上并无利息之约定，两被告也不认可双方对支付利息有过约定，依据合同法的规定，本案借款视为不支付利息，两原告要求两被告按照月息3%支付利息的诉讼请求，本院不予支持，但两被告仍应当赔偿给两原告因其迟延履行债务造成的合理经济损失。本院确定该经济损失的计算方式为自两原告向本院提起诉讼之日起按照中国人民银行规定的同期同档次贷款基准利率计算。除上述借款以外，本案当事人的主要争议焦点在于两被告有无另外向两原告借款2900000元。本院分析如下：借据是证明双方存在借贷合意及借贷关系实际发生的最直接证据，具有较强的证明效力，但本案两原告并没有提供两被告向其借款2900000元的书面证据。本院只能审核两原告提供的其他证据是否足以认定双方的借款合意及借贷关系实际发生的事实。两原告提供的存、汇款凭证金额远远少于两被告提供的存、汇款凭证金额，但两被告承认至今尚欠原告借款1300000元，这表明原、被告之间除本案借款以外还有其他的经济往来，这一事实也为两原告所承认；两原告还承认4700000元的借款为陆续交付给两被告，对于借款笔数及每笔借款的具体出借时间、金额均无法确定，故无法通过比对原、被告提供的存、汇款凭证认定两被告另外尚欠两原告借款2900000元的事实。民间借贷案件原告除有义务提供证据证明借贷关系实际发生以外，还应当提供证明双方借贷合意的证据。两原告提供的三次录音资料，虽然其中被告杨乙有承认收到过2900000元款项，但旋即又否认了其与两原告之间存在借贷合意，被告杨乙在录音中只承认自己仅是经手人而已，故录音资料不能证明原、被告之间曾就借款2900000元达成合意的事实。至于证人徐某某的证言，证人徐某某曾与原告杨甲合伙做生意，原告杨甲于2011年10月14日通过证人徐某某的账户汇给被告邬××500000元，该事实表明证人徐某某可能与本案存在利害关系。根据证人徐某某所述，其仅是在被告杨乙出具1800000元借条给原告黄××的当时，有听他们说过4700000元借款的事情。既然有欠款4700000元，为何仅出具1800000元的借条，证人却说不清楚。按证人所述，三次录音资料，其中两次是原告黄××与被告杨乙电讯通话以后，再告知证人被告杨乙另欠2900000元，证人并没有听到被告杨乙的亲口承认。而且三次录音资料，两原告均已经向本院提供，通篇被告杨乙没有承认另外还欠原告借款2900000元的事实，故对于该证人的证言，本院不予采信。另根据查明的事实，2012年3月20日1300000元的借条是在2013年2月6日被告杨乙向两原告返还500000元借款，收回原有1800000元借条以后，再重新出具给原告黄××的。如果两被告另外还欠两原告借款2900000元，按照交易习惯，两原告应不会将原有的1800000元借条还给两被告。2013年2月6日，被告杨乙收回原1800000元借条，再重新出具1300000元借条的事实也从侧面反映截止该日两被告仅欠两原告借款1300000元。综上，两原告提供的现有证据不足以证明两被告除借款1300000元以外，另外尚欠2900000元借款至今未还的事实。根据“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两原告应当承担举证不能的不利后果，对于两原告要求两被告返还另外2900000元借款的诉讼请求，本院不予支持。因此，原告诉讼请求中的合理部分，本院予以支持；不合理的部分，本院予以驳回。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一百零七条、第二百零六条、第二百一十一条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二条的规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杨乙、邬××于本判决发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内共同返还给原告黄××、杨甲借款1300000元，并赔偿该款自2013年3月25日起至本判决确定给付之日止按中国人民银行规定的同期同档次贷款基准利率计算的经济损失；
二、驳回原告黄××、杨甲的其他诉讼请求。
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案件受理费53710元，由原告黄××、杨甲共同负担37210元，被告杨乙、邬××共同负担16500元。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向本院递交上诉状，并按对方当事人的人数提出副本，上诉于浙江省台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在递交上诉状后7日内先预缴上诉案件受理费53710元（具体金额由浙江省台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确定，多余部分以后退还），逾期不交按自动撤回上诉处理�？罨悖禾ㄖ菔胁普�，帐号：19-900001040000225089001，开户银行：台州市农行］。
如法律文书生效后，义务人不自觉履行义务的，权利人可在法律文书确定履行期间的最后一日起二年内向本院申请执行。逾期申请的，本院不予受理。
审 判 长 丁 民
人民陪审员 何方富
人民陪审员 朱正飞
二〇一三年九月三日
代书 记员 周云飞
附件：
本判决所依据的相关法律和法条
《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
第一百零七条当事人一方不履行合同义务或者履行合同义务不符合约定的，应当承担继续履行、采取补救措施或者赔偿损失等违约责任。
第二百零六条借款人应当按照约定的期限返还借款。对借款期限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确，依照本法第六十一条的规定仍不能确定的，借款人可以随时返还；贷款人可以催告借款人在合理期限内返还。
第二百一十一条第一款自然人之间的借款合同对支付利息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确的，视为不支付利息。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
第二条当事人对自己提出的诉讼请求所依据的事实或者反驳对方诉讼请求所依据的事实有责任提供证据加以证明。
没有证据或者证据不足以证明当事人的事实主张的，由负有举证责任的当事人承担不利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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