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锋、刘立明、张巍犯贪污罪一案
——河南省信阳市平桥区人民法院(2010-2-9)
齐国锋、刘立明、张巍犯贪污罪一案
河南省信阳市平桥区人民法院
刑事判决书
（2009）平刑初字第271号
公诉机关信阳市平桥区人民检察院。
被告人齐国锋，男，1968年1月12日出生，汉族，大专文化，2004年任平桥区原种场场长，2008年8月任平桥区农业局农技站副站长。因涉嫌犯贪污罪于2009年8月31日被刑事拘留，9月11日被逮捕。现押信阳市第二看守所。
辩护人张明业，河南楚天阁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刘立明，男，1975年7月23日出生，汉族，专科文化，2002年至2008年任平桥区原种场副场长，2008年任平桥区农科所副所长主持工作。因涉嫌犯贪污罪于2009年8月31日被刑事拘留，9月11日被逮捕。现押信阳市第二看守所。
辩护人王家明，河南楚天阁律师事务所律师。
辩护人吕良，平桥法律服务所法律工作者。
被告人张巍，男，1966年8月8日出生，汉族，高中文化。因涉嫌犯贪污罪于2009年8月31日被刑事拘留，9月11日被逮捕。现押信阳市第二看守所。
辩护人孔涛，信阳申威律师事务所律师。
信阳市平桥区人民检察院以信平检刑诉[2009]242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齐国锋、刘立明、张巍犯贪污罪，于2009年10月27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平桥区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张欣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齐国锋、刘立明、张巍及其辩护人张明业、王家明、吕良、孔涛等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平桥区人民检察院指控，2005年，被告人齐国锋、刘立明、张巍在分别担任平桥区原种场场长、副场长、出纳期间，平桥区原种场通过竟标，中标了平桥区5万亩小麦良种供种任务，为高梁店乡、长台乡、肖店乡、查山乡、甘岸镇、城阳城�；で却μ峁┞笾�。2005年11月，平桥区原种场从河南新乡天宁种业有限公司购进麦种，实付麦种款934600元，齐国锋、刘立明、张巍三人经预谋后，让天宁公司开具1255380元发票，从中虚列支出320780元，该款从原种场财务帐支出后，除上交平桥区农业局管理费3万元，三人以补发工资为名分得现金1万元，用于投资BB肥生意4万余元，余款被三人共同贪污。提供证据有三被告人的供述，证人郭延玉、乔占明、孔凡海、吴之军等人证言，司法会计鉴定书，户籍证明、任职证明、查帐证明、相关帐单及票据等，认定三名被告人利用职务之便，采取虚列支出的手段共同侵吞公款290780元，其行为已构成贪污罪，请求依照刑法第382条第1款、第383第（一）项之规定判处。
被告人齐国锋辩称没有预谋，各乡站举证不实，虚开的帐是贪污，虚卖的咋算？其辩护人提出的意见是：一、起诉书指控的贪污数额29万余元主要依据是其内部鉴定机构所作的司法会计鉴定结论。该鉴定的两名鉴定人是否持资格证书？是否通过资格审核不明确；该鉴定只查了“虚”买的事实，没有查实“虚卖”的事实，鉴定结论不客观、不公正、不全面；该结论是用一个不完整的帐来下的结论，则结论也不完整，不能作为证据采信。经核实从帐面上冲出来11.6万余元是有据可查的。二、查实的11.6万余元，交农业局管理费3万元，三被告人从2003年以来少发30%部分工资各1万元，公诉机关指控以补发工资的名义贪污该款不当，三人的工资依法应得，只是补发的方式不当，但不是贪污公款。1.5万元用于跑项目花费，1万元用于春节给局领导送节礼，扣除8.5万元，尚有3.1万元是三人共同贪污数额，应据此对其量刑。三、齐国锋不是本案的主犯，该项目的招、投标，其主管部门平桥农业局始终参与其中；中标后的工作三被告人依据工作分工不分主次，冲帐多出的钱齐国锋没有多分。
被告人刘立明辩称其不懂帐，但对起诉书指控三人共同贪污29万余元不认同；得到1万元确实是补发工资款。其辩护人提出的意见是：1、刘立明不分管财务，虚开发票冲帐，刘立明没有参与；刘立明只是用赢利款补发工资1万元，投资BB肥合伙生意2.3万元。2、刘立明在共同犯罪中起辅助作用，系从犯，只对其实际贪污的数额负责，即1万元工资和BB肥生意中投资的公款。3、刘立明认罪态度
好，有悔罪表现，积极退赃，且系初犯，请求对其从轻处罚，适用缓刑。
被告人张巍辩称其起次要作用，请求从轻处罚。其辩护人提出的意见是：一、起诉书指控被告人张巍等贪污数额为290780元事实不清，证据不足。虽然原种场在天宁公司虚开发票1255380元，实际支出934600元，帐面差额为320780元，但该差额并非是一次性拿现钱虚开发票从而获得虚假开支320780元。原种场分批分次支付种子款，只有在全部种子出售完毕后才能算总帐，此时才能算出通过虚开发票实际得到多少。根据原种场与各乡镇实收金额和虚开额差123481.93元，购郑麦004付款18750元、购郑麦9023付19050元及转商处理部分，最终获利11万余元�？鄢辖慌┮稻止芾矸�3万元、齐国锋跑项目拿走15000元、年终送礼10000元，尚余5万余元；三人补前三年工资差额30%，3万元是应得的合法收入。最终只能认定三被告人共同贪污2、3万元。二、张巍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应认定为从犯，只应对其参与的部分负责。三、无前科系初犯、偶犯。四、认罪态度好，有悔罪表现。以证人身份接受检察机关的调查即主动交待才立案，可认定为自首。请求对其公正判决。
经审理查明，2005年，被告人齐国锋、刘立明、张巍分别担任平桥区原种场场长、副场长、出纳。2005年秋，平桥区原种场通过竟标，中标5万亩小麦良种供种，为平桥区高梁店乡6000亩、长台关乡5000亩、肖店乡9000亩、查山乡9000亩、甘岸镇10000亩、明港镇9000亩（四个村）、城阳城�；で�1500亩、王老村2500亩提供供种任务。2005年9月，平桥区财政局给原种场拨款35万元，原种场集资54万元用于购买麦种。2005年9月15日，平桥区原种场支付河南省新乡天宁种业有限公司购麦款35万元，此后分批次付款持续购买麦种，共购豫麦18种子552800斤，偃展4110种子34200斤，郑麦9023种子55000斤，共计948000斤，共付麦种款934600元。2005年10月，平桥区原种场又从王长合处购买郑麦004麦种，10月6日，付王长合麦种款17700元，手续费25元，另付运费1000元；从田书堂处购买郑麦9023麦种，付款19000元，均无票。2005年11月底，供种工作结束，被告人齐国锋、刘立明、张巍经预谋，让新乡天宁种业公司开具1255380元发票，购买郑麦004麦种200000公斤，豫麦18麦种163900公斤，偃展4110麦种170100公斤，虚列支出320780元。为完成招标任务迎接上级项目检查，获取国家财政补贴款，平桥区原种场与各供种乡镇、村之间实际购买麦种的品种、数量、金额和开票走帐的票面存在差额。除甘岸示范点购郑麦004麦种2150斤、城阳城�；で�1500斤、明港示范田购4000斤外，其余各乡镇均无郑麦004品种。郑麦004麦种每斤1元，示范田每斤0.5元，豫麦18麦种每斤0.75元，偃展4110麦种每斤0.85元。帐据票面显示：高梁店购郑麦004麦种70000斤，豫麦18麦种48500斤，偃展4110麦种1500斤，计款107650元，实际付款90200元，超支17450元；长台关乡购郑麦004麦种50000斤，豫麦18麦种48000斤，偃展4110麦种2000斤，计款87700元，实际付款75127.50元，超支12572.50元；肖店乡购买郑麦004麦种60000斤，豫麦18麦种85000斤，偃展4110麦种33572斤，计款152286.20元，实际付款159593.80元，节余7307.60元；查山乡购郑麦004麦种20000斤，豫麦18麦种59864斤，偃展4110麦种95800斤，计款146328元，实际付款158886.70元，节余12558.70元；甘岸镇购买郑麦004麦种22150斤，豫麦18麦种46000斤，偃展4110麦种131000斤，计款166925元，实际付款82000元，超支84925元；明港镇购买郑麦004麦种124000斤（其中示范田4000斤），豫麦18麦种30000斤，偃展4110麦种23860斤，计款164781元，实际付款154380.25元，超支10400.75元；城阳城�；で郝蛑Ｂ�004麦种3000斤，计款1500元；王老村购买郑麦004麦种10000斤，豫麦18麦种10000斤，偃展4100麦种30000斤，计款43000元，实际支付25000元，超支18000元；超支与节余相抵，开票差额为123481.80元。平桥区原种场从河南天宁种业公司购买的麦种除销售给上述各乡、镇外，尚余郑麦004麦种40850斤，豫麦18麦种436斤，偃展4110麦种22468斤，转商处理计款42669.52元。虚列支出的320780元扣除付王长合麦种款17825元，田书堂麦种款19000元，开票差额123481.80元，转商处理款42669.52元，余款116903.68元从平桥区原种场财务帐支出。2005年，从该款中支付上交平桥区农业局管理费3万元，为跑供种项目支付费用15000元，过年给局领导送节礼约10000元，共计55000元，三名被告人又以补发工资的名义各分得现金10000元，余款31903.68元用于投资BB肥生意后被贪污。
案发后，被告人齐国锋、刘立明分别退赔赃款25666.70元，平桥区农业局退6万元。
上述事实，有公诉机关、辩护人当庭出示并经庭审质证、认证的下列证据予以证实：
公诉机关提供下列证据：
1、被告人齐国锋多次供述，供认2005年小麦良种直补工作结束以后，其和刘立明、张巍三人商量通过按虚开的发票入帐冲出来的钱，交管理费3万元，补工资一人一万元，张巍说有十多万块，4.7万元做BB肥先赔了，把钱分了，当庭供认跑项目从张巍处拿1.5万元，过年给领导买节礼花1万元，虚开票有虚买的，也有虚卖的部分。
2、被告人刘立明多次供述，供认了供种结束后每人分了一万元，送给局里3万元，投入BB肥有一部分，具体钱搞不清，张巍管着。
3、被告人张巍的多次供述，供认了从天宁公司开票入帐，多出来32万多元，其中有一车郑麦004是从其它公司购进的，用天宁公司的发票入的帐，供给各乡镇的豫麦18有一部分是按郑麦004价格开的销售票。供种单位高梁店、查山、城阳城�；で�、明港、王老村、长台、肖店完成任务了，甘岸没有完成任务。当时给各乡镇的开票金额和实际收款金额是分开记录的，实际收入是和农技站对帐后做的记录，开票收入和实际相差123481.93元，三人以补发工资名义每人分1万元，齐国锋拿1.5万元跑项目费用，春节给局领导送礼花1万元，付给局里3万元，另外钱投到BB肥生意了。
4、证人郭延玉证言，证明2005年原种场中标5万亩良种供种，职工集资了54万元，财政拨款35万元用于购种，证明了帐上购买麦种和销售麦种的情况，按出纳给的票走的帐。
5、乔占明证言，证明2005年销售给平桥区原种场麦种，开票是按原种场要求开的，和实际销售的品种、数量、价格不一致，购买品种只有偃展4110和豫麦18两个，一共付了934600元。
6、孔凡海证言，证明甘岸镇基本完成任务，购买麦种是豫麦18和偃展4110，付原种场多少款确实记不清，印象中支付16万元左右，也可从帐算出来，完成了9960亩的任务，全部按豫麦18算也要付149400元，全部按偃展4110算，要付169320元。NO5755739号收款收据是供种结束后原种场开的收据，金额与付款金额一致，好像示范点的品种及数量是对的。
7、吴之军证言，证明2005年购麦种有二个品种，豫麦18和偃展4110，大概支付了10多万元，具体数额记不清了。任务完成后领返还款6000元。原种场开的收据金额与付款金额一致，但品种不一样。
8、卢向阳证言，证明2005年完成了良种推广任务，有300多元补贴卷没收回，购种是豫麦18和偃展4110两个品种，大概支付了7万多元，具体记不清。原种场的票不知咋回事，没有郑麦004。
9、魏祖强证言，证明肖店乡完成了任务，购麦种有豫麦18和偃展
4110两个品种，肖店农技站有帐，购进麦种的总价款为247296.80元，以补贴卷付一部分，支付现金159593.80元，原种场的收据不知咋回事，票也没给我们。
10、张忠贤证言，证明王老村完成了任务，供种两个品种，支付款39500元，领了2500元服务费，原种场开的这张票不知怎么回事，也没收到这票。
11、宋海霞证言，证明查山从平桥原种场购买豫麦18和偃展4110两个品种，乡里没建帐，购进麦种多少记不清，和原种场之间款结清了。
12、徐家贵证言，证明2005年平桥区原种场上交局3万元管理费抵事业费，从张巍手中收取3万元现金没入帐也没打条，李智勇让其保管。证人李智勇证言亦证实了
上述事实。
13、河南省罚没收入统一发票，证明齐国锋、刘立明分别退赃25666.70元，平桥区农业局退6万元。
14、明港派出所出具的户籍证明，证明了被告人齐国锋、刘立明、张巍的个人身份情况。
15、信阳市平桥区农业局证明，证明了被告人齐国锋、刘立明、张巍自工作以来的任职、调动情况。
16、信阳市人民检察院司法会计鉴定书，结论：平桥区原丰良种推广中心虚报购麦种款320780元。
17、查帐证明、记帐凭证及相关票据复印件，证明了平桥区原种场购买麦种走帐情况。
张巍的辩护人出示下列证据：
1、银行卡业务回单，证明2005年10月6日，张巍付王长合款17700元，另付现金1000元，手续费25元。
2、张巍算帐记录复印件，证明2005年张巍与各乡镇开票与实际销售麦种及整个供种帐目实际记录。（该份证据原件由平桥区检察院转交本院）
对上列证据，公诉机关出具的司法会计鉴定，只能证明平桥区原种场用天宁公司的假发票入帐虚列支出32万余元，不能证明该款的去向。被告人齐国锋、刘立明、张巍的多次供述，均供认为了圆满完成良种推广项目迎接上级检查，给各乡镇多开了不存在的郑麦004麦种，该麦种价格高于豫麦18和偃展4110；各乡镇完成任务麦种数量一致，价格不一，实际付款和帐开票存在虚差；天宁公司的假票所购麦种数超出各乡镇完成任务麦种数之和，剩余麦种只能从帐面上作转商处理，该两项差额均应从虚列的32万余元中扣除。被告人张巍的供述和其2005年算帐的原始记录相吻合。证人魏祖强、卢向阳的证言，证明了肖店乡、长台乡的供种情况、付款金额与张巍的原始算帐记录相印证；证人吴之军、张中贤、宋海霞的证言因时间较长，记忆不确定，但与张巍的原始算帐记录差别不大，基本一致，证人孔凡海在检察机关所作证言与实际查明事实相矛盾。原种场即张巍后来入帐的票据根本就没有给各乡镇，各乡镇负责人也没见过，孔凡海却以此票认定其付款15万余元，此证言显然不客观、不真实，不能采信。而张巍的原始算帐记录、原始票据存根系书证，且与其前后供述一致，与魏祖强、卢向阳证言相印证，应予采信。
本院认为，被告人齐国锋、刘立明、张巍在分别担任平桥区原种场场长、副场长、出纳期间，利用职务之便，采取虚列支出的手段共同贪污公款61903.68元，其行为均已构成贪污罪，应依法惩处。平桥区人民检察院指控三名被告人犯罪的基本事实清楚，基本证据充分，罪名成立。本案系共同犯罪。被告人齐国锋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是主犯，应对其所参与的全部犯罪处罚；被告人刘立明在共同犯罪中起辅助作用，被告人张巍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均系从犯，应当从轻、减轻处罚。被告人齐国锋、刘
立明积极退赃，可酌情从轻处罚。被告人齐国锋辩称有虚列的也有虚卖的，其辩护人提出15000元用于跑项目花费、10000元用于春节送礼应当从虚开支出款中扣除；被告人刘立明辩称没有贪污29万余元，其辩护人提出刘立明只补发工资10000元，在共同犯罪中起辅助作用，系从犯，认罪态度好，有悔罪表现，积极退赃、初犯，请求从轻处罚；被告人张巍辩称其起次要作用，其辩护人提出虽然获得虚假开支32万余元，但该差额并非一次性变现钱虚开发票所得，只有在全部种子出售完毕，供种项目结束，算总帐扣除上交农业局管理费、跑项目款、年终送礼款后认定。三名被告人及其辩护人的上述意见与查明的事实相符，予以确认。被告人齐国锋、张巍的辩护人提出三人各补发工资10000元是应得的合法收入，不应列入贪污数额，经查，原种场不只是三人领取工资，其他人均未补发工资，三被告人的工资数额不一，领取工资未履行任何手续，三人只是以补发工资的名义各分得10000元，故上述该辩护意见与事实不符，不予支持。根据三名被告人犯罪的事实、犯罪的性质、情节和对于社会的危害程度，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八十二条第一款，第三百八十三条第（二）、（三）项，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二十六条第一、四款，第二十七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人齐国锋犯贪污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二、被告人刘立明犯贪污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
三、被告人张巍犯贪污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
（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被告人齐国锋的刑期自2009年8月31日起至2014年8月30日止；被告人刘立明的刑期自2009年8月31日起至2013年8月30日止；被告人张巍的刑期自2009年8月31日起至2013年8月30日止。）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河南省信阳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审 判 长 周 艳 平
人民陪审员 马 旭
人民陪审员 潘 明 荣
二 零 一 零 年二月九日
书 记 员 张 陶 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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