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登封向阳电力有限公司、董松年、登封市向阳煤业有限公司借款合同纠纷一案
——河南省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10-10-26)
河南登封向阳电力有限公司、董松年、登封市向阳煤业有限公司借款合同纠纷一案
河南省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
（2010）郑民三初字第374号
原告中国农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登封市支行，住所地：登封市中岳大街。
负责人贾中和，该行行长。
委托代理人康景阳，男。
委托代理人邓汉德，河南恒明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河南登封向阳电力有限公司，住所地：登封市大冶镇川口村。
法定代表人董松年，该公司总经理。
委托代理人景国计、唐丙坤，均为河南景国计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董松年，男。
委托代理人景国计、唐丙坤，均为河南景国计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登封市向阳煤业有限公司，住所地：登封市大冶镇西施村。
原告中国农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登封市支行（以下简称农行登封市支行）诉被告河南登封向阳电力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向阳电力）、被告董松年、被告登封市向阳煤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向阳煤业）借款合同纠纷一案，本院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10年9月15日对本案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农行登封市支行的委托代理人康景阳、邓汉德，向阳电力及董松年的共同委托代理人景国计、唐丙坤到庭参加诉讼。被告向阳煤业经本院合法传唤未到庭参加诉讼。
原告农行登封市支行诉称：1998年3月31日农行登封市支行与河南省登封市大冶向阳煤矿（以下简称向阳煤矿）签订“农银抵借字98第1号《最高额抵押担保借款合同》”，合同约定：自1998年3月31日起至1999年3月31日止由贷款人根据借款人的需要，向借款人提供最高贷款限额不超过1550万元的贷款，每笔贷款的金额、期限、利率、用途、还款方式以借据为准。合同约定向阳煤矿提供评估价值2250万元资产作为本借款合同的抵押担保，抵押物在登封市工商管理局办理了抵押登记。农行登封市支行依据以上借款合同约定向借款人发放了五笔借款，五笔贷款本金1550万元到期后，经原告多次催要，被告只零星偿还了36万元的本金及部分利息，余款1514元本金及利息长期拖延不还。2004年1月20日向阳电力向原告出具了“债务承担承诺书”，其承诺自愿承担本案借款本金1550万元及利息的偿还义务。原借款人向阳煤矿已注销，2005年向阳煤矿与登封市大治镇西村三矿重组合并改制为登封市向阳煤业有限公司。根据我国《民法通则》第44条第二款“企业法人分立、合并，它的权利和义务由变更后的法人享有和承�！�，以及我国法律规定的“债务随着资产走”的原则，向阳煤业应对向阳煤矿的借款承担连带偿还责任。另依据大冶镇人民政府大政[1998]46号文件以及1998年9月1日签订的“协议书”和向阳煤矿“企业法人注销登记申请书”，董松年也应对向阳煤矿所欠农行登封市支行的债务承担连带还款责任。请求：一、判令向阳电力偿还农行登封市支行借款本金人民币1514万元及利息5431634.28元（暂计至2010年2月20日），以后利息及罚息按中国人民银行有关规定计算至实际还款之日；二、董松年及向阳煤业对上述债务及利息承担连带偿还责任；三、由三被告承担本案诉讼费用。
被告向阳电力答辩称：一、原告存在不当得利行为，借款本金的数额应为1000万元。1、原告向向阳煤矿发放五笔贷款的最早时间是1998年4月2日，而原告自1997年4月28日便开始向向阳煤矿收取1050万元的贷款利息，至原告实际向向阳煤矿发放1050万元贷款的1998年5月18日止，原告分11次共计收取向阳煤矿1050万元贷款利息1276472.80元，该款应当认定为不当得利，权利人将保留提起诉讼或者以其他方式追回此款的权利。2、向阳煤矿欠原告贷款的实际数额应为本金1000万元，并非1550万元。虽然向阳煤矿向原告贷款的数额为1550万元，但自1999年6月份起至向阳电力最后一次还息的2006年8月28日止，原告都是按1000万元的本金收取利息，这就说明原告对向阳煤矿享有的债权数额本金为1000万元。二、原告主张部分利息及罚息的诉讼请求，法院不应支持。原告1998年4月2日向向阳煤矿发放的第一笔贷款到期后，向阳煤矿未能按照约定偿还贷款，原告又继续向向阳煤矿发放贷款。每笔贷款到期后，向阳煤矿均不能按照约定足额偿还贷款本金和利息，此时原告应当采取适当措施防止损失的扩大，可原告至2010年3月份起诉前，根本没有采取任何适当措施，为多收取罚息而有意使损失扩大，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119条的规定，原告不得就扩大的损失主张权利。三、原告的主张已超过诉讼时效。截止2007年3月10日向阳电力偿还原告最后一笔6万元借款本金，至原告2010年3月份起诉时，原告没有向向阳电力主张过权利，也没有提供向阳电力签字的催收贷款通知单和从向阳电力账户中扣划欠款本息的书面证据，显然原告的起诉超过了法律规定的二年的诉讼时效，故法院应依法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综上，请求依法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
被告董松年答辩称：一、董松年不应是本案被告。尽管董松年是向阳煤矿的业主，但向阳煤矿已将该笔债务依法转移给向阳电力，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若干问题的解释（一）》第二十八条的规定，只有在“受让人就债务人对债权人的权利提出抗辩的”情况下，法院才可以将债务人列为第三人参加诉讼，据此所知董松年即使参加本案的诉讼，其诉讼地位也应当是第三人而非被告。二、向阳煤矿将自己欠原告的债务转移给向阳电力，并征得了原告的同意，该债务转移合法有效，原告与董松年基于借款合同所产生的权利义务已经消灭。综上，请求依法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
被告向阳煤业未发表意见。
经审理查明：1998年3月31日，贷款人中国农业银行登封市支行大冶所与借款人河南省登封市大冶向阳煤矿签订了一份最高额抵押担保借款合同，主要约定以下内容：自98年3月31日至99年3月31日止，由贷款人根据借款人的需要和贷款人的可能，向借款人提供最高贷款限额不超过壹仟伍佰伍拾万元的贷款，每笔贷款的金额、期限、利率、用途、还款方式以借款借据为准，借款借据是本合同的组成部分，有同等法律效力；借款人应按期清偿贷款本息，对逾期贷款在逾期期间按日利率万分之四计收利息；向阳煤矿以其所有的资产设定了抵押，并对抵押物依法进行了登记，抵押物评估价值2251万元。农行登封市支行依据以上借款合同约定向借款人发放了五笔借款，分别为：1、
1998年4月2日，借款用途为流资，利率为7.26‰，借款金额为200万元，到期日1999年4月2日；2、1998年5月18日，借款用途为流资，利率为7.26‰，借款金额为1050万元，到期日1999年5月18日；3、1998年6月29日，借款用途为流资，利率为7.26‰，借款金额为50万元，到期日1998年7月29日；4、1998年8月29日，借款用途为流资，利率为6.93‰，借款金额为50万元，到期日1998年9月29日；5、1999年4月29日，借款用途为工资电费购料，利率为6.9225‰，借款金额为200万元，到期日2000年4月29日。以上五笔借款共计1550万元。向阳煤矿偿还了部分利息。
2004年1月10日，向阳电力出具承诺书一份，内容为“原河南省登封市大冶向阳煤矿在登封市农行大冶营业所借款壹仟零伍佰伍拾万元整，本金及利息债务由我公司承担�！备贸信凳榈玫搅伺┬械欠馐兄械耐�。自2004年3月31日起，除2004年6月25日由向阳煤矿偿还65100元利息外，此后一直由向阳电力向农行登封市支行偿还利息。2007年3月30日，向阳电力分两次偿还了1998年6月29日所发放的50万元贷款中的本金36万元。其余本金和利息至今未偿还。截止2010年2月20日，向阳电力共欠本金1514万元、利息5431634.28元。
1998年9月1日，登封市大冶镇人民政府与向阳煤矿董松年签订一份协议书，大冶镇人民政府将向阳煤矿企业产权（包括所有债权债务）出售给董松年，企业所有制性质由镇办企业转为私营企业。2005年，向阳煤矿与登封市大冶镇西村三矿进行资源重组，重组后法人名称为登封大冶向阳煤业有限公司。2007年6月25日，向阳煤矿申请注销。2007年10月16日，向阳煤矿被依法注销。
1997年5月18日向阳煤矿曾在农行登封市支行贷款1050万元，到期日为1998年5月18日，后向阳煤矿于1998年5月19日偿还了1050万元，向阳电力所提供的利息计算时间在1998年4月2日之前的利息凭证是偿还的该笔1050万元贷款的利息。
以上事实有借款合同、借据、抵押物登记证、还款凭证、记账凭证、利息计算凭证、承诺书、协议书、报纸公告、企业法人注销登记申请书、新法人申请书、登封市煤炭铝土矿资源整合审批表及开庭笔录等在卷为证。
本院认为：本案争议焦点有三：一、借款本金及相应利息的数额为多少？二、本案是否超过诉讼时效？三、董松年是否本案适格被告、应否承担连带偿还责任？四、向阳煤业是否应承担连带责任？
关于借款本金及相应利息的数额是多少的问题。农行登封市支行大冶所与向阳煤矿所签订的最高额抵押担保借款合同为双方真实意思表示，内容不违反法律的强制性规定，为有效合同，应受到法律的�；�。在该借款合同中约定贷款人自1998年3月31日起至1999年3月31日向借款人发放不超过1550万元的贷款，随后农行登封市支行分五次给向阳煤矿发放了贷款，五份借据上均有向阳煤矿和农行登封市支行的签字盖章，数额共计1550万元。由于向阳电力于2007年3月30日偿还了36万元本金，因此，向阳电力尚欠贷款本金1514万元。向阳电力辩称本案中的贷款本金应为1000万元，其理由是农行登封市支行自1999年6月起一直按1000万收取的利息，由于向阳煤矿和向阳电力每次偿还的利息数额并不固定，农行登封市支行称是为了结息的需要，当借款人当期偿还的利息达到一定额度时就按该额度记账，且即使农行是按1000万元收取的利息，也并不能证明本案的贷款本金就是1000万元，因此，向阳电力的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关于利息部分，因为本案中农行登封市支行发放第一笔贷款的时间为1998年4月2日，故利息计算时间在此日期之前的利息支付凭证与本案无关。根据向阳电力所提供的利息支付凭证和农行登封市支行的计算，截止2010年2月20日向阳电力共欠利息5431634.28元。
关于本案是否超过诉讼时效的问题。农行登封市支行称2008年3月28日向阳电力偿还了20万元的利息，并提供了2008年3月28日的现金缴款单、利息凭证、2008年农行内部利息收入记录账目，以此来证明诉讼时效的中断。向阳电力对此不予认可，称现金缴款单上没有向阳电力的签字确认，账户也不是向阳电力的账户，不能证明是向阳电力所交的利息。虽然现金缴款单上没有向阳电力的签字，但现金缴款单、利息凭证、2008年农行内部利息收入记录账目均显示是向阳电力偿还了20万元利息，这些凭证能够相互印证，比较真实地反映了当时的情况。另外，从向阳电力所提供的利息凭证中可以看到，2006年8月28日向阳电力也是以现金形式偿还了利息128100元，该笔利息的现金缴款单和利息凭证与2008年3月28日的这一笔形式相同。因此，可以认定向阳电力于2008年3月28日偿还了20万元利息。从2008年3月28日至农行登封市支行起诉时的2010年3月24日，尚未超过两年的诉讼时效。
关于董松年是否本案适格被告、应否承担连带还款责任的问题。1998年9月1日，大冶镇人民政府将向阳煤矿企业产权（包括所有债权债务）出售给董松年，企业所有制性质由镇办企业转为私营企业。本案中的贷款人是向阳煤矿，由于向阳煤矿已经注销，作为向阳煤矿的原业主和法定代表人，董松年可以做本案的被告。2004年1月10日，向阳电力承诺
“原河南省登封市大冶向阳煤矿在登封市农行大冶营业所借款壹仟零伍佰伍拾万元整，本金及利息债务由我公司承担�！备贸信狄驳玫搅伺┬械欠馐兄械耐�，并且自2004年3月31日起就开始由向阳电力向农行登封市支行偿还利息。那么从向阳电力作出承诺时起，向阳煤矿的债务已经转移给了向阳电力，董松年不应承担连带还款责任。
关于向阳煤业是否应承担连带还款责任的问题。同样，由于向阳电力于2004年3月31日已经作出承诺由其承担向阳煤矿的债务，该承诺得到了农行登封市支行的同意，并且自此日期后确实是由向阳电力在偿还利息，因此，该承诺书的性质应属于债务转移。向阳煤业是在2005年成立的，在此之前债务已经转移，故向阳煤业不应承担连带还款责任。
综上，农行登封市支行要求向阳电力偿还贷款本金1514万元及利息5431634.28元的诉讼请求，本院予以支持。农行登封市支行要求董松年、向阳煤业对上述债务承担连带偿还责任的诉讼请求，本院不予支持。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八十四条、第二百零六条、第二百零七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一百三十五条和第一百四十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河南登封向阳电力有限公司应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偿还原告中国农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登封市支行借款本金1514万元及利息5431634.28元（暂计至2010年2月20日，以后利息及罚息按中国人民银行有关规定计算至实际还款之日）；
二、驳回原告中国农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登封市支行的其他诉讼请求。
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的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九条的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案件受理费144658元，由被告河南登封向阳电力有限公司负担。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向本院递交上诉状一式八份，上诉于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
审 判 长 王华伟
审 判 员 曾小潭
代理审判员 马 莉
二○一○年十月二十六日
书 记 员 李浩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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